“大姑,巧真死过一次,不想再来一次,大宅院的事,您老比我更清楚,我这样的性子进去怕是会被人吃的尸骨无存的。”巧真神色认真看着自己的大姑,她怕是比自己更明白,只是她对陈轩宇的关切让她蒙蔽了,不愿意想这些。
“我会护着你的,到时间我做你院子的管事妈妈,你有平妻的身份,我是少爷的乳母,谁都会敬你几分,会护得你周全的。”孙菊花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。
巧真看着大姑,过了良久她才叹了口气,说道:“大姑,今日没外人在,巧真和你说说心里话,我救了陈公子,慢慢的处下来,二人有些感情,我心里一直都知道,我们不合适,身份上就不合适,可我私心里一直以为着能继续下去。
我以为他既然来到了镇子,应该不会回京城了,就在镇子上一生,只要有自保的能力,那在镇子就能过的快活。
因为有了私心,有了期盼,所以我心里不去想他回京城的事,也可以说我是避免想这个,一直在逃避。
那日我听到了你们说的话,知道了他的身世,我替他伤感,我也难过,我很想帮他,可我没有办法,我不能做平妻,我的生活都在这里,我过不了京城那样的日子。
你们都以为我高攀了他,可是,大姑,你们都不知道,那不是我想要的日子。
别说他是将军之子,他就是宰相,是将军,我也不愿意做平妻,我要是不是荣华富贵,而是只有一人。
大姑,也许我和您说这个,是白说,您不懂,还会说我善妒。我知道,虽然您是我亲大姑,可您是看着陈公子长大的,所以在您的心里,俺们一家加起来都抵不过陈公子的位置,您遇事会替他着想,这是人之常情。
大姑,我不图富贵,哪怕他就是个在泥土里刨食的,只要二人个过的好。只要他身边没有其它人。我就满足了。我只想要这样的生活,您能明白吗?”巧真尽量把自己的思想告诉大姑。
“我不明白,我只知道少爷现在很难受,他是因为你才心伤的。巧真,算大姑求你了,你答应少爷吧,大姑用性命保证,一定会护着你的。”孙菊花有些懂,可她实在是看不得自己的少爷难受。
“大姑,您说用性命保证,如何保证?我要是真的进了府内,那您的身份就是个下人。到时间如果将军夫人找您麻烦,如果陈公子的正妻找您麻烦,她如果寻个由头,要对你动家法,我该如何?凭我能护的了你吗?
那时间我们该怎么办?要知道后宅是女人的天下。公子不可能总呆在后宅,后宅有事谁护我们?
我们是可以靠自己,靠自己就要天天去斗,去争,去夺,谁的心狠谁就赢,风光和赢是用人命换来的,到时间要死多少的下人,难道大姑要我变成将军夫人那样的人?难道我也要将来为了我的孩子,去谋杀正妻的子嗣?
大姑,到那时间也会有人和陈公子一样恨我入骨,来报复我,那样的日子是您想要的吗?难道您不觉得在这个庄子心里更平静吗?虽然没有大鱼大肉,没有锦衣玉食,可这里能吃上饭,能穿上衣,日子简单,您不觉得呆在这里更好吗?在这里安养晚年,不比在将军府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强吗?”
巧真的话让孙菊花愣了,侄女竟然想的这样透彻,这么多年在将军府,她早累了,就是因为没有儿子,因为放心不下少爷,所以她一直呆在那里,不然她早出来安享晚年了。
在王家的这些的日子,她还是满顺心的,她心里更愿意呆在这里,虽然粗茶淡饭,可心里简单,不用担心随时被人害,不用提心吊胆,可是少爷呢?她不能让少爷孤苦伶仃一个人面对。
“巧真,你真不再想想吗?少爷他……”孙菊花问着巧真,希望她能回心转意。
巧真摇头,“大姑,我不在意他的身份,哪怕他什么都没有了,我愿意和他在庄子过一辈子,可我不会同他回京城去内院斗一辈子。我们的路不同。”
“哎,罢了,大姑不求你了,你说的不是没理儿,你的见识在这儿,到了京城对你来说不是好事,京城那些夫人一个个心高气傲,她们只结交同类人,有宁小姐在,你出不了头,也无人能帮你。
在内院,除了银子能通神,还要靠你的根基,宁小姐是大家闺秀,她的陪嫁定然多,她的娘家势大,那些下人惯会见风使舵,必须会巴结她,那时间就是少爷宠你,你的日子也不好过。
内院的夫人,谁的手上不沾血腥,你将来有了身孕,都不一定能保住,她们有的是法子害你,一尸两命也多了去,你是斗不过她们的,你说的没错,在哪儿你是会被啃的尸骨无存。
大姑不说了,巧真,你好好的在庄子找个人嫁了吧,也好绝了少爷的念头,不然少爷不死心,他怕是不会回京城,巧真,大姑是累了,也想在这里安身,可他是我的少爷,到时间我会陪着他回去,你奶,就麻烦你多看着了,您要替大姑尽孝。”孙菊花一时间像老了不少,她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。
巧真心内暗叹,这是古代的忠仆,大姑可以舍弃刚认的家人,而跟着陈公子去,自己是可以求陈公子给大姑卖身契,还她自由身,可这是大姑想要的吗?大姑有她的坚持,就像自己一样,自己尊重她的选择。
巧真郑重的点头,应允大姑。
“大姑,陈公子什么时间回京?”巧真问着归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