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弟兄们,那帮狗官们,不把咱们当人,克扣军饷,喝咱们的兵血。”
“既然他们不让咱们好过,那咱们就他们拼了,抢光他们的家业……”
杨遇明率领忠武营五千名将士,大部分都是俘虏收编的,骨子里多少还是有些凶残的。
这会在杨遇明有心鼓动下,自然是一点就爆。
不过,这些兵马,看似闹得凶狠。
但他们的目标,主要是各府州县的府库衙门,以及那些被指定的地主劣绅。
至于城中的平民百姓,也就是配合演戏,而遭到一定的打砸而已。
因为有曹贵的斥候营,宋庆的锦衣卫从旁协助,暗中监视。
杨遇明率军哗变之前,又召集军中千总,把总,哨官严密部署过。
所以这场看似纷乱的骚乱,看似动静不小,但主要还是针对那些地主劣绅,官僚世家。
杨遇明率领的将士,在城中生闹饷哗变,持续旬日之久。
整个济南府治下各州县,都受到波及。
巡抚房可壮,右布政使龚鼎孳、巡按御史卫周祚、代任按察使的左懋甲,各家都受到乱兵的哄抢。
都司总兵王之纲,第一天就被杨遇明,暗中射杀,死在了总兵衙门之内。
巡抚房可壮因为害怕,乱兵杀入衙门,第一时间下令关闭了巡抚衙门大门。
严厉任何人进出,从而导致大小官吏,比如龚鼎孳,卫周祚等人,都限制在衙门之内。
这样造成的结果,就是整个济南府上下群龙无首,纷乱持续多日,也无人过问。
直到杨遇明率领忠武营的将士,大掠济南府治下各县,带着大批抢来的钱粮,在宜永贵的水师船只,接应撤离济南府后。
接到消息的知府吴韩起,这才率领知府衙门的捕快衙役,整顿治安,恢复了城中的秩序。
手握济南府府衙三百名捕快衙役的吴韩起,这个时候已经成为济南府的实权人物。
不过,他帐下的三百名捕快衙役,可是有不少人,都是锦衣卫和斥候营的密探。
这点吴韩起并不知道,事实上此刻巡抚衙门,布政司衙门,按察司衙门,都指挥使司衙门中的衙役兵丁。
甚至仆从,车夫,厨子,仆人之中,都潜伏着宋庆手下的锦衣卫密探。
说实在,朱云飞要是真想造反,这帮人睡梦之中,怎么死都不知道。
“军门大人,乱军已经溃逃而去,王之纲总兵死在了总兵衙门。”
吴韩起率领一百衙役,在安顿好城中治安后,带着人敲开了巡抚衙门的大门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已经年过六十的房可壮,听到吴韩起的汇报,有些惊魂未定的说道。
“军门大人,此次乱军作乱,数千人遇害,济南府治下各州县,损失惨重,必须得上报朝廷。”
吴韩起看似一脸恭敬,内心却是暗自冷笑不已。
这次济南府内乱,总兵王之纲被杀,数千人遇害,房可壮这个巡抚,就算不被降罪,免职是免不了的。
“这,这事就没有转圜余地?”房可壮是山东青州府人,身为一个老臣,这次他以六十五岁高龄,出任山东巡抚。
这绝对属于衣锦还乡,光宗耀祖的大事。
如今他屁股都还没坐稳,家乡也还没来得及回去一趟。
难道就要这样灰溜溜的下台?
想到这里的房可壮,一张老脸上,涨得通红,满脸褶子的他,咬牙切齿道。
“封锁消息,此事必须压下去,对外就说乱贼已经平定,抓一些地痞流氓砍了脑袋,向朝廷报捷。”
房可壮宦海沉浮几十年,这样的事情他处理起来,显然颇有心得。
济南府的骚乱,因为房可壮,龚鼎孳等人配合,加上朝中内阁大学士魏藻德隐瞒。
确实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,总兵王之纲也被上报为旧伤复发而死。
这起闹饷兵变之事被压了下去,足以助涨了房可壮,龚鼎孳,卫周祚这些人野心。
也让他们加快了对百姓的收刮,随着七月份的到来,夏税征收即将展开。
而这个时候,利欲熏心的房可壮,已经制订了十抽六的,税赋征收方案。
也就是百姓所需要缴纳的田赋税,由一亩地原来的抽三,直接加了三层。
随着巡抚衙门,布政司衙门的夏税征收告示下达。
七月中旬,夏粮收割完成,原本喜获丰收的青州、兖州、东昌府百姓,收到巡抚衙门和布政司衙门,加派赋税的告示,瞬间点燃了百姓内心的怒火。
登州府治下,横山庄园。
从六月初就回到横山庄园的朱云飞,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悠闲时光。
朱云飞如今挂着登莱副总兵头衔,实际一直以养伤为名在休假。
“将军,梁巡抚和辜孕奇大人求见。”
躺在竹椅上,听着陈圆圆弹奏的琵琶曲,享受着身边李香君,一双冰凉的小手,按摩松筋的朱云飞。
摆了摆手中的蒲扇,看了眼门口站着的曹明:“让他们在偏厅候着吧。”
“遵命。”曹明拱手而退。
“云飞大哥,小妹去给你拿衣服。”
李香君见朱云飞坐了起来,连忙站了起来。
“不急,我帮你们切些冰镇西瓜解解渴。”身穿着短褂,下身穿着宽松长袴的朱云飞,伸手拉住李香君的玉手说道。